第17章 「你應該是一場夢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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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「你應該是一場夢」
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無形中攬獲了一個小粉絲。
不想惹人註目，尹盼將漁夫帽又拉低了些，又從背包裏取了個黑色口罩，嚴嚴密密地將自己捂了起來。
腦袋輕靠在舷窗的床沿處，再度闔上了眼，準備一覺睡到央城。
又沒遂願。
她剛安寧不過兩秒鐘，一陣香味襲來，冷松調搭以墨硯氣，在空氣中點點彌散而開，也輕輕觸動了尹盼的眉梢，致其微微蹙起。
尹盼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抽了兩個巴掌，她怎麽又這麽沒出息地記得江丞昱用過的香水味道。
他像是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，弄出了些動靜。
尹盼此刻困意全無，整個人又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，腦袋裏的那根弦兒又被迫緊繃了起來，觸得腦仁隱隱作痛。
心跳也覆而猛烈地跳動起來。
“裝睡？”
江丞昱的聲音像是冬日裏海邊的風，又冷又凜，不依不饒地向她襲來。
輕而易舉地識破了她的偽裝。
尹盼換緩睜開眼，漁夫帽和口罩間張開了小小一條縫，透亮清盈的杏仁眸顯露其中，帶了幾分慍氣地瞠著他。
“不想理你，裝的，”尹盼的聲線半點波動都沒有，“看不出來？”
“看出來了。”江丞昱沒說謊，
“看出來了，就別再和我搭話——”尹盼重新閉上眼，把頭徹底偏了過去，嬌滴滴地留下一句，“不想理你。”
一句話之後，尹盼真就再沒出任何的聲音，像是熟睡了過去。
江丞昱也便沒在開口地自討無趣，他個子高，尤其是一雙修長的腿，蜷在經濟艙座位裏，更顯得座位逼仄。
“江總，那個……”鄧起從座位後面探出頭來，“實在對不起江總，我沒提前和航空公司確認今天的行程，才出了這種意外。”
言罷，鄧起幾分歉意地掃了眼自家總裁的坐姿，心裏隱隱發毛。
聽公司裏的員工說，江總前任私人助理就是沒處理好行程問題，被江丞昱二話不說地裁掉了。
“或者我再和空姐……”
江丞昱偏側了些角度，眼瞼隨意低耷下，淡淡地瞥了鄧起一眼，慍色乍顯。
駭得鄧起大氣不敢出，擡手比劃成滑動拉鏈的動作，本本分分地閉上了嘴，縮頭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老板私事，不管不問。
這是鄧起這麽多天從事助理工作後，自己提煉出來的八字真經。
尤其是和這位叫“尹盼”的女孩有關的事情上，自家老板的行事風格更是詭秘多變。倒不是說會扯怒於他這個小助理，只是“面無表情”這四個字放在江丞昱身上就足夠讓人心驚膽戰。
更沒他插話的份，鄧起此刻只能期盼這位尹小姐能一覺睡到央城，別再和江總有多餘的交流，否則……
鄧起想起了以往每次老板和這位尹小姐打完交道後，最後都把窩了一肚子的火撒在自己身上。
他雙手合十，抵在唇邊，心裏默默祈禱著。
……
大概是神明看出鄧起居心不良，故意和他心中所願背道而馳。
飛機剛起飛沒過多久，便遇上了顛簸，起初只是些小氣流的擾動。
沒想到，一個突然，飛機開始迅猛地下沈，把全機所有顧客都震得向上一顛。
物理的沖擊，將尹盼徹底從睡夢中叫醒，她下意識地擡手去抓江丞昱放在把手上的手臂。
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，尹盼擋在口罩後的面容已然蔓上緋色，她訕訕地收手回來。
動作還未完成，飛機又猛地一沈——
尹盼恐高，每次坐飛機都無比的煎熬，早些時候全國跑通告，天天地飛多少也治好了些，也練就了一身上飛機立即入眠的本領。
可遇上這種高空失重情況，她就徹底地原形畢露。
像是瀕於深海中的溺水者，手邊僅存一塊的浮木，尹盼能抓緊的，此時此景下，只剩下了江丞昱。
她緊抓著江丞昱的手腕，指腹已然泛白，早已把江丞昱的手腕揉了紅。
尹盼趁著飛機難得平穩的一段，迅而收了手回來，又訕訕地補了一句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嗯。”江丞昱輕聲回應。
右手環上了左手手腕，他將襯衫袖子向下扯了扯，把紅痕全擋了住：“又是謝謝，又是對不起的，尹盼，你真把我當陌生人？”
“錯，”尹盼雙手都緊抓住座位的海綿椅墊，她面上仍然強裝著不懼，迎面直上地回視江丞昱，“我現在把你當仇人。”
“各位乘客你們好，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池思珩，現在我們飛機突遇惡劣天氣強氣流，顛簸預計還會持續一段時間，屬正常情況，請大家不要擔心，謝謝各位配合。”
機長的話音剛落，飛機又猛地一沈。
尹盼放出的狠話還沒收尾。
她立即咬緊牙關，強裝鎮定地沒在眼眸中流露出一分的怖意，承受著巨大的失重感帶來的逼近死亡的絕望。
江丞昱是這時候，低頭掃了眼尹盼已經用力到泛白的手。
他沒作聲，只輕輕擡手，將沙發椅墊從尹盼的魔爪裏解救出來，包在自己的大手裏。
江丞昱的手大了尹盼一圈，把她軟若無骨的手圈在其中，綽綽有餘。
因為生理上的恐懼，尹盼的手早已冰涼，此刻被江丞昱手心的滾燙沾染，驚得尹盼下意識地擡眸看他。
尹盼以前怎麽從未發現江丞昱那雙生寒的眸子，還有穩人心緒的作用。此刻，她猛地落入他眼底，尹盼清切地在他的眸子裏覓見了自己的倒影。
江丞昱的眼似是一劑良藥，讓她失重窒息的心臟，還忽而地停了一拍，又洶湧地覆跳。
四目而視中，尹盼能覺察到江丞昱粗壯又修長的手指，一根一根地填滿她指與指之間的空隙，又一點一點地收緊，將她的整只手包裹嚴實。
一寸又一寸，將她手掌的冰冷徹底蠶食。
取而代之的是，江丞昱越發滾燙的體溫侵襲。
飛機最後一次猛地一墜時，她聽見江丞昱說。
“別怕，我在。”
身子在幾千米的高空劇烈地顛簸，尹盼卻總覺揣在身子裏的靈魂始終安穩。
湍急河流中，她委身臥於名為“江丞昱”的小舟裏，莫名平和。
在江丞昱的四個字中，尹盼悄然地回握住江丞昱的手。她又忍不住去看，十指交疊相扣，骨節分明，曲線貼合得當，相配得很。
知道自己不該這樣，但尹盼卻遲遲沒再松開手，哪怕飛機最終歸於安穩。
她越想克制，便越囫圇地墜入愛河。
智者不入愛河，所以這世上只有敗者才會重蹈覆轍。
就輸這一次吧，尹盼想，下了飛機，一切會如常，她會再次撿起對江丞昱的敵視、她會重新恢覆滿血與他爭個你死我活。
江丞昱沒去看她，也沒去看兩人緊緊相握的十指。
卻在這趟航線餘下的行程中，每一次丁點的氣流波動時，都微微偏側些頭，用著極其輕微的音量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
脫口的話卻全然地落入了另個人的耳中。
他說，“有我”。
他說，“我在”。
他說，“沒事”。
他說，“抓緊我”。
“我們的飛機即將安全降落於央城國際機場，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，對於本次航班對您帶來的不便非常抱歉，我是機長池思珩，祝您旅途愉快、今晚好夢。”
機長廣播又適時響起，尹盼大夢初醒般地猛然掙脫開江丞昱的手。
飛機已經著陸開始滑行，周遭也已經開始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，徹底將尹盼喚醒，她這才想起來姜且發來的幾條消息還沒來得及看。
尹盼輕咳了一聲，訕訕地拉開和江丞昱的距離，點亮手機屏幕，翻看著姜且的消息。
前面是一些接機的信息，中間夾雜了一條通告通知。
尹盼略有驚意，想不出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找自己演戲，定睛一看才看清是《關山北》的慶功宴。
電視劇都播出結束好幾周了，現在才慶功是不是晚了些。
尹盼在心裏多想了些，但轉念，一個小計劃又在腦中靈光起來。
她單手支頭，故意湊江丞昱湊得近了些，對上他那雙無欲寡然的眸子時，眼眸裏仍流轉著淡淡的火焰，意味明顯地勾.引他“入陷”。
和方才擔驚受怕的，仿佛不是同一人。
“你不是想報覆我嗎？”
氣息輕噴在江丞昱的頸側：“別太期待下次和我見面——”
尹盼又多湊近了幾厘，已經是卷翹的睫毛能輕刷過他刀削般側臉的咫尺。
聲音也故意放輕，多了幾分故意的媚與柔：“晚安。”
說罷，便從起身從江丞昱前面借過，毫無留戀地下了飛機。
後座的鄧起正努力支起耳朵地偷聽著八卦，猝不及防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，後背悄然蒙上了層雞皮疙瘩，不自覺地下咽了咽口水。
尹小姐是不是誠心說的“晚安”，鄧起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，自家老板怕是不可能睡好這一晚了。
“鄧起。”果然，自家老板再開口時，聲色又低沈了幾分。
“誒！”
“我後面什麽行程。”
江丞昱黑臉黑得格外明顯，嚇得鄧起急忙把在心裏默背下來的未來幾天二十多個行程說了個遍。
江丞昱單手放在扶手上，指尖有節律地敲打著，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麽。
“推掉過什麽？”
“哦哦哦，推掉了一個何一揚工作室的潮玩新品投資會，老江總那邊幫您敲的一個投資競標，還有一個成導邀請您坐陣的宴會……”
“和馮導說，我可以去。”江丞昱漫不經心地扔出來一句。
“後面幾天的行程都推了，我回江家老宅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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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惹人註目，尹盼將漁夫帽又拉低了些，又從背包裏取了個黑色口罩，嚴嚴密密地將自己捂了起來。
腦袋輕靠在舷窗的床沿處，再度闔上了眼，準備一覺睡到央城。
又沒遂願。
她剛安寧不過兩秒鐘，一陣香味襲來，冷松調搭以墨硯氣，在空氣中點點彌散而開，也輕輕觸動了尹盼的眉梢，致其微微蹙起。
尹盼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抽了兩個巴掌，她怎麽又這麽沒出息地記得江丞昱用過的香水味道。
他像是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，弄出了些動靜。
尹盼此刻困意全無，整個人又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，腦袋裏的那根弦兒又被迫緊繃了起來，觸得腦仁隱隱作痛。
心跳也覆而猛烈地跳動起來。
“裝睡？”
江丞昱的聲音像是冬日裏海邊的風，又冷又凜，不依不饒地向她襲來。
輕而易舉地識破了她的偽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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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想理你，裝的，”尹盼的聲線半點波動都沒有，“看不出來？”
“看出來了。”江丞昱沒說謊，
“看出來了，就別再和我搭話——”尹盼重新閉上眼，把頭徹底偏了過去，嬌滴滴地留下一句，“不想理你。”
一句話之後，尹盼真就再沒出任何的聲音，像是熟睡了過去。
江丞昱也便沒在開口地自討無趣，他個子高，尤其是一雙修長的腿，蜷在經濟艙座位裏，更顯得座位逼仄。
“江總，那個……”鄧起從座位後面探出頭來，“實在對不起江總，我沒提前和航空公司確認今天的行程，才出了這種意外。”
言罷，鄧起幾分歉意地掃了眼自家總裁的坐姿，心裏隱隱發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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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者我再和空姐……”
江丞昱偏側了些角度，眼瞼隨意低耷下，淡淡地瞥了鄧起一眼，慍色乍顯。
駭得鄧起大氣不敢出，擡手比劃成滑動拉鏈的動作，本本分分地閉上了嘴，縮頭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老板私事，不管不問。
這是鄧起這麽多天從事助理工作後，自己提煉出來的八字真經。
尤其是和這位叫“尹盼”的女孩有關的事情上，自家老板的行事風格更是詭秘多變。倒不是說會扯怒於他這個小助理，只是“面無表情”這四個字放在江丞昱身上就足夠讓人心驚膽戰。
更沒他插話的份，鄧起此刻只能期盼這位尹小姐能一覺睡到央城，別再和江總有多餘的交流，否則……
鄧起想起了以往每次老板和這位尹小姐打完交道後，最後都把窩了一肚子的火撒在自己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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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大概是神明看出鄧起居心不良，故意和他心中所願背道而馳。
飛機剛起飛沒過多久，便遇上了顛簸，起初只是些小氣流的擾動。
沒想到，一個突然，飛機開始迅猛地下沈，把全機所有顧客都震得向上一顛。
物理的沖擊，將尹盼徹底從睡夢中叫醒，她下意識地擡手去抓江丞昱放在把手上的手臂。
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，尹盼擋在口罩後的面容已然蔓上緋色，她訕訕地收手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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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遇上這種高空失重情況，她就徹底地原形畢露。
像是瀕於深海中的溺水者，手邊僅存一塊的浮木，尹盼能抓緊的，此時此景下，只剩下了江丞昱。
她緊抓著江丞昱的手腕，指腹已然泛白，早已把江丞昱的手腕揉了紅。
尹盼趁著飛機難得平穩的一段，迅而收了手回來，又訕訕地補了一句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嗯。”江丞昱輕聲回應。
右手環上了左手手腕，他將襯衫袖子向下扯了扯，把紅痕全擋了住：“又是謝謝，又是對不起的，尹盼，你真把我當陌生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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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各位乘客你們好，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池思珩，現在我們飛機突遇惡劣天氣強氣流，顛簸預計還會持續一段時間，屬正常情況，請大家不要擔心，謝謝各位配合。”
機長的話音剛落，飛機又猛地一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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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丞昱是這時候，低頭掃了眼尹盼已經用力到泛白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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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丞昱的手大了尹盼一圈，把她軟若無骨的手圈在其中，綽綽有餘。
因為生理上的恐懼，尹盼的手早已冰涼，此刻被江丞昱手心的滾燙沾染，驚得尹盼下意識地擡眸看他。
尹盼以前怎麽從未發現江丞昱那雙生寒的眸子，還有穩人心緒的作用。此刻，她猛地落入他眼底，尹盼清切地在他的眸子裏覓見了自己的倒影。
江丞昱的眼似是一劑良藥，讓她失重窒息的心臟，還忽而地停了一拍，又洶湧地覆跳。
四目而視中，尹盼能覺察到江丞昱粗壯又修長的手指，一根一根地填滿她指與指之間的空隙，又一點一點地收緊，將她的整只手包裹嚴實。
一寸又一寸，將她手掌的冰冷徹底蠶食。
取而代之的是，江丞昱越發滾燙的體溫侵襲。
飛機最後一次猛地一墜時，她聽見江丞昱說。
“別怕，我在。”
身子在幾千米的高空劇烈地顛簸，尹盼卻總覺揣在身子裏的靈魂始終安穩。
湍急河流中，她委身臥於名為“江丞昱”的小舟裏，莫名平和。
在江丞昱的四個字中，尹盼悄然地回握住江丞昱的手。她又忍不住去看，十指交疊相扣，骨節分明，曲線貼合得當，相配得很。
知道自己不該這樣，但尹盼卻遲遲沒再松開手，哪怕飛機最終歸於安穩。
她越想克制，便越囫圇地墜入愛河。
智者不入愛河，所以這世上只有敗者才會重蹈覆轍。
就輸這一次吧，尹盼想，下了飛機，一切會如常，她會再次撿起對江丞昱的敵視、她會重新恢覆滿血與他爭個你死我活。
江丞昱沒去看她，也沒去看兩人緊緊相握的十指。
卻在這趟航線餘下的行程中，每一次丁點的氣流波動時，都微微偏側些頭，用著極其輕微的音量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
脫口的話卻全然地落入了另個人的耳中。
他說，“有我”。
他說，“我在”。
他說，“沒事”。
他說，“抓緊我”。
“我們的飛機即將安全降落於央城國際機場，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，對於本次航班對您帶來的不便非常抱歉，我是機長池思珩，祝您旅途愉快、今晚好夢。”
機長廣播又適時響起，尹盼大夢初醒般地猛然掙脫開江丞昱的手。
飛機已經著陸開始滑行，周遭也已經開始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，徹底將尹盼喚醒，她這才想起來姜且發來的幾條消息還沒來得及看。
尹盼輕咳了一聲，訕訕地拉開和江丞昱的距離，點亮手機屏幕，翻看著姜且的消息。
前面是一些接機的信息，中間夾雜了一條通告通知。
尹盼略有驚意，想不出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找自己演戲，定睛一看才看清是《關山北》的慶功宴。
電視劇都播出結束好幾周了，現在才慶功是不是晚了些。
尹盼在心裏多想了些，但轉念，一個小計劃又在腦中靈光起來。
她單手支頭，故意湊江丞昱湊得近了些，對上他那雙無欲寡然的眸子時，眼眸裏仍流轉著淡淡的火焰，意味明顯地勾.引他“入陷”。
和方才擔驚受怕的，仿佛不是同一人。
“你不是想報覆我嗎？”
氣息輕噴在江丞昱的頸側：“別太期待下次和我見面——”
尹盼又多湊近了幾厘，已經是卷翹的睫毛能輕刷過他刀削般側臉的咫尺。
聲音也故意放輕，多了幾分故意的媚與柔：“晚安。”
說罷，便從起身從江丞昱前面借過，毫無留戀地下了飛機。
後座的鄧起正努力支起耳朵地偷聽著八卦，猝不及防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，後背悄然蒙上了層雞皮疙瘩，不自覺地下咽了咽口水。
尹小姐是不是誠心說的“晚安”，鄧起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，自家老板怕是不可能睡好這一晚了。
“鄧起。”果然，自家老板再開口時，聲色又低沈了幾分。
“誒！”
“我後面什麽行程。”
江丞昱黑臉黑得格外明顯，嚇得鄧起急忙把在心裏默背下來的未來幾天二十多個行程說了個遍。
江丞昱單手放在扶手上，指尖有節律地敲打著，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麽。
“推掉過什麽？”
“哦哦哦，推掉了一個何一揚工作室的潮玩新品投資會，老江總那邊幫您敲的一個投資競標，還有一個成導邀請您坐陣的宴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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